好像……事情搞大条了?
林怀寒有点汗颜,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原配撞见小三,正气着要打小三,小三却被丈夫护在身后的情景。
呸呸呸,这什么垃圾比喻,她才不是什么小三,她是正儿八经有男朋友的人。
“你没事吧?”红爵回头问林怀寒,墨色的眸里交织着极度的关切和紧张。
被红爵的举动吓到,林怀寒只得惊疑地摇摇头。且不说林怀寒手上其实也拿着手术刀,趴在地上的那位可是身受重伤,鲜血淋漓啊,再怎么样也该先问她有没有事吧……
见林怀寒确实没事,红爵才稍稍放下心来:“李笑笑我已经通知医院过来接走她了,诊所里没有事情需要忙,你回去吧。”
相好来了不想有人在旁边打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,只是如果那名女子真是他的相好,为什么他第一时间不关心女子呢?
林怀寒一时半会也理不出头绪,但她也不是看不懂氛围的人,把手上装满手术器械的盘子往红爵怀里一塞,转头就走了。
红爵毕竟是医生,这头连忙把手术器械放一旁,就把女子扶起来,手术室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来得及重新消毒,不过她伤势严重,而且伤口属于污染伤口[1],而且看来砍她的人下手也够利索,伤口的边缘十分整齐,清创消毒之后争取一期缝合[2]吧。
女子倒也不客气,顺势就整个人赖在红爵身上,仿佛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,全身具有吸力般紧紧依附,红爵早已习惯了她这般做派,也由她去了。
去到手术床前,红爵抬手打开无影灯,想让女子趴在手术床上,好充分暴露伤口,方便接下来的消毒和缝合,只是女子早就知道红爵想干什么,就是不想从他身上下来,扒在他肩膀上的手强行用力,把红爵推坐在手术床上,撩起碍事的长裙,整个人跨坐在红爵身上,白皙修长的双腿紧紧缠住红爵的腰,绝不放松。
红爵蹙眉,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胡来了。
“你快下来,我看不到伤口没法给你处理。”克制的声音里带着微愠。
女子顺势抱紧红爵的脖子,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:“我不我不,我怕冷,医生的怀里好温暖啊,我不要离开!”
“我真的看不到,而且你的伤口还在出血,再不处理你就要休克了。”
“我偏不,如果冷死和痛死之间选一个,我宁愿痛死算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红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“你想不下来也可以,那你要好好抱紧了,我要去大厅那边。”
“好的!”女子的声音仿佛搭上云霄飞车,瞬间雀跃高兴起来,双腿缠得更紧了。
红爵双手往手术床一撑便站起来,他没有抬手托住女子,因为长裙特别修身,女子为了用腿缠住红爵,裙子直接撩到了腹股沟附近,倘若他想托住她,势必要直接接触到她的臀部,虽说红爵行医多年,无论什么样的身材都见过摸过,但他就是不想碰她,一旦主动触碰她,事情就容易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去。
于是他就这样任由一个重伤患者全凭自身力气挂在他的身上。
红爵在柜里翻出一个外伤手术包,另一只手捞上消毒酒精、双氧水、碘伏和若干棉球,才走去大厅坐下来,大厅的角落有一面落地镜,红爵平时用来整理仪容,今天倒要用来观察伤口了。
处理伤口首先要做的就是充分暴露视野,红爵从手术包里拿出一把线剪,想要把女子背部的衣物剪开,方便检查还有没有别的伤口。
“医生,哪用这么费劲。”红爵的剪刀才刚剪第一下,女子便抬起头来,双手依然环住红爵的脖子,眼神如秋水潋滟,“你让我脱了不就行了?”
女子的长裙极为贴身,她穿的时候为了凸显身材,连内衣裤都没有穿,为了在红爵面前展现身材,她连拉拉链的时间都想省下,直接双手从中间抓住前襟,用力一撕往两边分开,昂贵的布料应声裂开,整条长裙被女子撕成两半扔在地下,这下身上什么都没着,和红爵之间只隔着一层洗手衣。
她双手伸到耳后,熟练地掀出一层肉色薄膜,薄膜覆盖女子整张脸,撕完后,竟露出一张风姿绝色的脸庞来,女子顺势用左手扯走头上的黑色假发,如烈火般灿烂燃烧的鲜红长卷发四下飘散开来,和女子的美艳容颜相互映衬,侵略性十足。
两人四目相对,单论颜值,女子竟还能跟红爵一较高下,傲人身材在红爵面前展览无遗,只是眼前这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,红爵依旧无语地蹙眉。
“好了,我要打麻药了,你赶紧给我趴好。”温润的声音不悲不喜,丝毫不为所动。
女子“哦”了一声,扭着细腰复又趴在红爵的肩上,双手却穿过红爵腋下,搂住红爵线条分明的背部。
红爵先用无菌纱布盖住伤口,再用血管钳夹起棉球,沾了酒精后慢慢擦拭伤口的外周,他控制好力道,尽量不让渗出的酒精流到伤口里,造成刺激,清理好皮肤,便用注射器吸了麻醉药注射在伤口周围。
估摸着麻药生效了,便拿开纱布,暴露伤口,拿过准备好的生理盐水,拧开瓶盖,瓶口对着左肩胛骨处倒出,让生理盐水顺着伤口冲下。
生理盐水才刚倒下,女子便娇声呻吟出来,呻吟声如食人心智的妖精,化作轻烟往红爵耳里钻,腰肢借机又扭两下,在红爵身上蹭。
“你叫什么,麻药都打好了,不会痛的。”对于女子各种借题发挥的小动作,红爵的忍耐似乎也快到极限,“你这样乱动我没办法给你做手术。”
考虑到这样坐着的关系,红爵早已经在脚下放好了大号方盘,用来盛流下去的污水,只是女子人坐在红爵腿上,污水便悉数被洗手裤吸收了,没多少流到盘里。
“我说医生啊……”女子低头蹭了蹭红爵的脖颈,吐息如蛇信子,带着剧毒的诱惑,“你明明有反应的,每次都有反应,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做?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。”对于这个被她问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问题,红爵早已习以为常,语调没有一丝起伏。
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,接着便拧开碘伏,一样悉数倒到伤口里,碘伏顺着伤口从上而下,直到流到红爵的裤子里,染成一片棕褐色,和原来浅绿色布料形成显眼的对比。
“你不都把她救回来了吗?就因为我动过她,所以你就不要我?”女子心有不甘,媚声中开始混入刺耳的嫉妒,“当初就应该确认她死了再走的,与其这样,还不如让你彻底救不回来。”
红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她不明白,当年那个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的行为。
“我跟她自那次之后根本没联系过,你不也很清楚吗?我不碰你是因为你杀意太重了。”
“杀意太重?”女子妒极反笑,“她跟医生你上床,难道她不该死吗?”
“难道每一个跟我上过床的你都要杀了吗,我们男未婚女未嫁,没有任何逾矩行为,她为什么就该死呢?”
倒完碘伏,红爵拿血管钳夹起棉球,蘸满碘伏,沿着伤口从里到外一圈一圈开始消毒。
“她跟医生上床就该死。”
音色清冷,如地狱中的绝情刹罗。
红爵摇摇头,看来无论跟她说多少次,她都不会明白的。
氛围陷入了静默,红爵夹起酒精棉球把碘伏擦拭掉,用组织剪将伤口外翻出来的坏死组织剪掉,才握住持针器夹起弯针,开始缝合伤口。
由于不能直视伤口,而且通过镜子还左右调转,红爵缝合起来的速度跟平常比起来慢了很多,镜子映出他英俊的面容,却面无表情,只专注手上的工作。
女子用下巴搁在红爵肩膀上,静默了半晌,才又试探性地开口:“如果……如果说当时,我没有对她出手,那你现在会跟我上床吗?”
[1]伤口可分为4类:清洁伤口、清洁污染伤口、污染伤口、感染伤口,其中污染伤口有急性发炎,但尚未化脓。
[2]一期缝合:组织损伤小,创缘整齐,无感染,呈线性瘢痕愈合,这类伤口常常愈合速度快,瘢痕面积小。
参考文献:
[1]外科学/陈孝平,汪建平主编.——8版.——北京:人民卫生出版社,2013